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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在叫病人少吃鹽嗎?

作者:郭葉璘 (壢新醫院影像影學科主任)

是的,好的公衛政策救了很多人。但是,某些公衛政策的制定是非理性且科學證據不足的!身爲科學人的醫師,天天依照「公衛政策」及「治療指引」的話來衛教病人,但是這些話背後的科學證據足夠嗎?如果你想知道一下有科學證據但完全不同的看法,麻煩你繼續往下看。本文共引用了十九篇醫學文獻及英文媒體報導參考資料,為節省篇幅,都刊在臉書網頁上,請搜尋臉書「郭葉璘的公開專頁」或點選以下的連結:
https://www.facebook.com/permalink.php?story_fbid=299920107125578&id=207123796405210

鹽巴吃太「少」,小心「心血管疾病」上身,而且還會「短命」!
是的,請不用揉眼睛,你沒有看錯標題:「鹽巴吃太少,會增加心血管疾病發生的機率,也增加死亡率(任何原因)。」

本來這篇文章的材料已經準備好了,但是我最近工作太忙 (推託之詞),所以就丟著不動。幾天前我從「家樂福線上購物」買的「安佳草飼有鹽奶油一百克裝」送到醫院,被我們護士長看到,她冷冷的丟下一句:「你竟然買有鹽的奶油!」然後就飄走了,讓我愣在那裡,啞口無言。氣不過,把資料整理一下,登出來讓大家評評理。唉,真是「八風吹不動,一屁打過江」!

全世界的公衛組織都大肆倡導要「少吃鹽」,越少越好,但是科學證據在哪裡?
其實「少吃鹽」的公衛建議在學術界一直是爭議不斷的話題,只是民眾不知道而已。許多著名媒體的醫療專欄一直發出反對的聲浪,如時代雜誌、華盛頓郵報、科學美國人雜誌及富比士雜誌都刊出專家寫的質疑文章。最好的總結應該是富比士雜誌在 2015年1月刊出的這句話:「事實上,從來沒有一個品質好的臨床試驗或甚至流行病學研究提出證據顯示減少鈉(食鹽)的攝取對大眾有好處。」簡單來說,少鹽對身體有好處的科學證據不足。反倒是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食鹽攝取研究,明確顯示食鹽吃太少,會增加心血管疾病罹病率及死亡率。

2016年5月20日加拿大麥克馬斯特大學(McMaster University)及漢密爾頓健康科學中心(Hamilton Health Sciences)發表在國際知名醫學期刊《刺胳針》(Lancet)的一項觀察性研究報告指出,鹽攝取量過低者,也就是平均每天少於7.5公克鹽(相當於3公克的鈉),會增加心血管疾病及和死亡(任何原因)的機率,有高血壓的人增加 34% 的風險,沒有高血壓的人增加 26% 的風險。這裡的心血管疾病包括冠心症、中風及心臟衰竭。 (https://www.ncbi.nlm.nih.gov/pubmed/27216139)

這個研究是有史以來研究鹽分攝取量及心血管疾病發生率/死亡率相關性最大規模的科學研究,受試者有十三萬三千人,橫跨了四十九個國家,將近一半人有高血壓,平均追蹤4.2年。它是利用檢測尿液中的鈉含量來評測每個人每天的鹽分攝取量,這個方法已經被證實可以準確估算鹽分的攝取量 。實驗最後得到的結果是驚人的:

  1. 沒有高血壓、每天攝取 10-22.5公克的食鹽(等同4-9公克鈉 )的人,有最低的心血管疾病罹病率及死亡率。(圖一L型曲線)而且從曲線來看,即使攝取更多的鹽巴也不太會增加風險。反之,如果遵照公衛組織的建議減少鹽份攝取,如台灣衛福部(鹽6公克/鈉2.4公克)、世界衛生組織 WHO(鹽5公克/鈉2公克)或美國心臟學會 AHA(鹽3.75公克/鈉1.5公克),罹病風險竟然增加兩成(衛福部)至四成(AHA) 。
  2. 對有高血壓的人來說,每天攝取10-15公克的食鹽(4-6公克鈉)有最低的心血管疾病罹病率及死亡率。(圖二U型曲線)如果遵照台灣衛福部(鹽6公克/鈉2.4公克)、世界衛生組織 WHO(鹽5公克/鈉2公克)或美國心臟學會 AHA(鹽3.75公克/鈉1.5公克)的建議減少鹽的攝取,罹病風險竟然增加三成(衛福部)至接近五成(AHA)。


依圖一來看,沒有高血壓的人每天吃到30公克食鹽都沒有增加太多風險。從圖二看來,有高血壓的人吃太少或太多鹽巴都不好,建議保持在每天攝取10-15公克的區間裡。不管有沒有高血壓,每天攝取的鹽巴都不要少於10公克,不然風險就開始增加了。可是衛福部的建議是少於六公克鹽巴,其他國際組織則更不用說了!

這個科學研究是不是故意譁眾取寵的偏頗研究呢?其實本篇文章一開頭就列出7個世代研究 (Cohort Study) 和一篇收錄了23個流行病學研究的統合分析(Meta-analysis),篇篇都顯示出如圖二的U型曲線。也就是說,許多重要研究都顯示鹽吃太少跟吃太多都很危險,可惜全世界的公衛政策只一味的叫民眾少吃鹽巴,簡直是置普羅大眾於險地。

最後,基於這個最大規模的科學研究還是一個「流行病學研究」,證據力仍不夠,需要一個好的、紮實的隨機控制試驗來做定奪,我們衷心期盼這樣的試驗結果快點來到。可惜短期內大概看不到,因為這樣的試驗耗資太大,估計至少需有28000個受試者持續追蹤五年,才可能看到結果。

2015年4月的華盛頓郵報刊出一篇文章討論有關食鹽科學研究的紛紛擾擾,它用一張圖片整理了多年來的矛盾,可以讓大家參考。(圖三)事實上,每個人的體質、生活及工作都會影響食鹽的攝取及流失。在以勞力階層為主要客層的自助餐店,因為顧客的工作性質及環境,有大量鹽巴從汗水流失,所以食物需要多加鹽巴,才能滿足顧客的需求。若是天天坐辦公桌、待在冷氣房的人,就會覺得同樣的食物太鹹,難以下嚥! 

這篇文章只是希望大家瞭解,多年的「減鹽」公衛建議並不符合現有最佳的科學研究結果,請用你的智慧來決定你要吃多少鹽巴!在還沒有更好的科學證據前,個人的建議是:拋開已被長期「洗腦」的社會共識、媒體傳播及周遭人的意見,依照你身體的感覺來決定要吃多少鹽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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