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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許多第一次

作者:雲端 

生病

人的一生有許多回憶,人的一生也有許多第一次,例如:第一次騎腳踏車,第一次開車,第一次當值星官帶領全連行動,第一次出國等等;這些第一次都都會帶給你無比的興奮,也會進入你一生的許多回憶中。隨著年歲(我是1952年次)的增長,這種興奮的第一次會愈來愈少,但是不一樣的第一次仍會偶爾出現。去年5月,有一天早上起床,整個人突然失去平衡,倒向右側抱住牆壁;老婆警覺性高,馬上出來撐住身體,稍後極力嘗試正常行走卻無法邁開一步,並有嘔吐情形,馬上至醫院掛急診;接下來就是一連串的檢測,醫師判定係急性梗塞性腦中風,住進病房、講話不清楚並無法吞嚥口水、插鼻胃管灌食,第二天口水稍可吞嚥,試著正常進食;但隨即發燒且胸部刺痛,引發吸入性肺炎,而進行盤尼西林療程;經過8天灌食,復健科醫師評估吞嚥功能勉強可行,而拔掉鼻胃管,獲醫師同意出院。然後繼續在家裡休息9天,隨時踱步以改善身體平衡,並厲行「細嚼慢嚥」(過去幾十年我從未感覺這句話的重要性)練習吃飯,吃一口飯要花上5、6分鐘,稍一不慎就會嗆到,可能要花上10分鐘用力咳,把卡在喉嚨的食物盡量清出,一切就像喂嬰兒進食,只是沒辦法自己拍背;啊哈!一個禮拜期間又有無數的「人生第一次」出現,真是人身難得啊!

超級好運氣

以前每天早上起床洗臉時都會把兩個耳朵盡量拉一拉,希望運氣好一點,理財理得成,現今才大徹大悟我是多麼的好運;我梗塞的部位在延腦但範圍小,最後的症狀只是吞嚥困難,其他一般中風的現象如四肢運動障礙、意識不清、視力模糊、顏面痲痺等,都沒有出現,我真是超級狗屎運。這次發病還夾帶著一些幸運的『如果』:如果那天老婆出差,我可能就會一直抱著牆壁或趴在地上,漸漸惡化不能言語及行動,最後就不知會如何了;如果那天晚個50分鐘發作,我將正好開車在中山路上,後果也會是很精彩;如果醫院離家很遠或醫院處置不是快速明確,那症狀很可能會擴大惡化,那今天就無法寫這篇文章,而是克服心理障礙,在努力復健了(說不定更慘)。啊!人生真可愛,到六十才瞭然幸運就在身邊。

審慎檢討

發病後一直在思考檢討,並請教醫師,主要原因為何?如何防止再發?從「特殊原因」來探討,我當時情緒穩定,血壓應不至急遽升高而導致腦血管栓塞;當時亦未做劇烈運動,也無瞬間激烈動作,例如連續用力打噴嚏等(連續用力打噴嚏可能造成頸動脈血管受傷,崩裂血塊會流入腦部,導致延腦血管梗塞);因此應該是沒有甚麼「特殊原因」導致發病。

致於「普通原因」,我不煙不酒,2009年以前,30年來體重一直維持52±2 kg、BMI維持22以下,血壓、血脂、血糖亦是年年正常;2010與2011年出現稍微異常:體重59~61 kg、收縮壓150、總膽固醇219、LDL 147,三酸甘油脂(TG) 122~144,看起來都不是很異常,但這或許是個警訊,只是感覺一切正常,每週仍維持3次6小時的運動,很自然的這個警訊被我忽視了,等到我從『怎麼沒有我?』(HP Printer廣告:小孩對父母親結婚相片之呼叫),轉而呼喊『怎麼會是我?』時,似乎遲矣!

在此我要對公司診療所的同仁們說聲「對不起」,辜負了他們的熱心追蹤關注。接下來的矯正措施當然是:不吃紅肉、淺嚐紅酒、多吃蔬果、按時服藥,人生最後階段的品質管理必須更落實執行才對得起這份幸運,絕對不敢再「鐵齒」了。我現在3個月回診一次,每個月拿藥一次(慢性病),依指示服藥(Bokey、Blopress、Syntam等);截制目前應大致恢復正常,也恢復喜好的運動,總膽固醇降至146,LDL降至66,三酸甘油脂(TG) 降至 70,收縮壓有些變動125~140;不過,吞嚥一直存在問題,不管再怎麼「細嚼慢嚥」,稍一不慎,食物細粒(麵包小糰、小麵條及飯粒)就會卡在咽喉,必需用力咳出,以免再度引發吸入性肺炎;然而我還是要說一句:我實在很幸運。

真心感激

出院後我覺得自己像是金馬獎的得獎者,有好多要感激的:老婆及其家人的協助、醫院的治療與照護、長官及同事的關心與代勞、老家兄姐與親戚的關心奔波、同學的關心祝福、好多好多…。住院第3天自覺症狀應不是很嚴重,因此決定出院後才告知在北部唸書的兩個兒子,免影響其畢業考試;他們得知後,難過的表示「未被即時通知極度生氣,他們可以瞭解但不等於諒解」,對於他們的生氣,我則是再次感到好幸福好窩心。

編者按:作者為腦中風病友謝先生(任職中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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